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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川审阅着近期收集而来的讯息，亚巴顿周边发生的动乱纷扰，潜伏的情报人员在其他集团里收集到的有用的资料，这些数据也在他虚拟化的身体旁化作奔涌的浪潮肆意流动，

不过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，亚巴顿周边有什么动乱可以提醒近期准备去其他地方的兄弟们注意，潜伏人员在不友善势力里收集到的情报中，如果有对杂货铺不利的也可以快速梳理一个防御计划出来就行——这些在高速运转的顶级AI面前都不是什么大事，八川处理这些事务，想看到的除开这些，更多的是——是位于那高塔上的衣冠禽兽们的情报，虽然每次都是寥寥几句，就仿佛是凑字数那般，不过八川也不怪情报组，说来也惭愧，对于那耸入云端的高塔，迄今为止，连别人的高度都没查出来，每次侦察型无人机飞到一定高度时，信号就会直接被切断，然后被不知从何处而来击个粉碎，更为滑稽的是，情报组只能等待每次塔上人【降临】的时候，偷听到他们彼此的低声耳语，就算只是上面的杂鱼，八川也会根据只言片语中总结并推理出一些数据构成的讯息，尽可能推断出塔内部的信息。

所谓【降临】，除了特定日子塔上人给塔下人丢一些东西之外，还会有一些不可说的交易存在，那些能让你上瘾的，让人愉悦的药物，他们会交易给地面上不太干净的组织进行售卖，看着他们吸食一部分再离开，而塔上的人则不会使用这种物品。

真是可笑，八川想，从最开初，每次塔上人来到地面上，地面人的憎恨和不时的武装冲突，再到现在熟视无睹的交易，仿佛之间的仇恨都没发生过，人类真是有趣啊。

不过，上去塔中，也不是没有人做到过……在几年前，曾经有一个危地马拉的富商，带着巨额财富，来到荒芜的亚巴顿，和两大公司谈一笔生意，地下的人目送着他被战争智智械团团围住上到高楼。

可惜，当人们再次见到富商时，他被塔上的人像丢掉一个腐烂的苹果一样抛弃在垃圾堆旁，他神神叨叨，充满向往，描绘着塔上的光景，上面的人彼此通婚，就好像是旧社会的贵族，他们高尚的血统在彼此身体里流通……对了，还有广袤的森林，山间的鸟鸣，人工合成的太阳光……和下方浑浊油腻的天空相比，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，可是没过多久，当人们再次见到这个已经衣衫褴褛的富商时，想津津乐道于他为什么会被自己向往的新世界抛弃时，富商又仿佛从未说过之前的话那般，他就像受惊的动物那样尖叫，想要离开亚巴顿，回到危地马拉，他告诉围观的人们，塔上的人群信仰着诡异宗教作为自己生存的动力，就如同网路游戏中的npc一样机械的祷告着，但是他们也用药品肆意的放大自己的原始欲望与负面情绪，之中，他看到控制这个腐败网格的源头——他看到了，那个无可名状的源头。

富商的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，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混淆，双眼失去的神采，木讷而又深邃的黑色蔓延着整个眼部。

“疯了，绝对是疯了。”当时正在制作识别章的内鬼是这样评价的。

“据说，他是带着危地马拉仅存的玛雅文明来作为交易。”有人这样说。

“屁嘞，现在这么穷，都吃不起饭了，文明有什么用，我猜，他一定是带来了吃不完的烤地瓜！”

好嘛，烤地瓜……八川叹了口气，自己的回忆也在这里戛然而止。

一个被折得皱皱巴巴的纸飞机从八川虚拟化的的身体里穿了过去。

“抱歉抱歉，打搅到你了？”声音的主人带着一些歉意，但是并不排除是他故意为之。

“T37，好久不见。”八川的眉头舒展开来，把T37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：“你现在看起来真不错。”

“不错？是说我也终于装这种义肢了吗？”T37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冰冷的合金代替的下肢，做了做高抬腿和原地踏步这种动作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学走路的企鹅：“到现在也不太习惯啊，感觉下半身总是带着不可言说的沉重，走动时机件碰撞的声音实在是让我有些头大。”

“你那个朋友，武士就适应得很好，他除了脑子，都是一个机械状态了。”八川仔细看了看T37的义肢部分，用网格化的光幕扫描着其中的构成：“闪存1毕竟是之前的老式型号了，超频漫游研发新的科技也需要时间的，你第一次安装这种义肢，是需要好好的适应一下。”

“还有跃迁系统……现在连跑步都不会，习惯这种更高级的功能需要更多时间……”T37叹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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